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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韩信的古诗词?

2023-01-10 10:54:40  来源:网络   热度:

有一副对联总结的很好: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

韩信这个人很聪明,国士无双绝非浪得虚名,汉帝国的三分之二都是韩信打下来的,论功勋,韩信仅次于刘邦,刘邦即皇帝位,开创汉朝时,韩信年仅26岁。

年轻就是资本,韩信完全可以选择等,熬死汉朝的开国元勋们完全不成问题。可惜,韩信虽然多谋略,但是没有大智慧,为人处世不够成熟稳健,招来了杀身之祸。

清朝乾隆年间,举人包彬曾写过一首《淮阴侯庙》,感慨楚汉之际一代战神韩信的悲喜人生,诗如下:

鸟尽良弓势必藏,

千秋青史费评章。

区区一饭犹图报,

争肯为臣负汉王。

韩信在历史上的名气有多大?看看韩信的人生和哪些著名人物的人生纠缠不休就知道了:千古一圣刘邦、千古一雄项羽、一代雌虎吕雉、一代贤相萧何。不过韩信出名,并不是靠傍着名人炒出来的,而是用自己睥睨千古的军事天才,在群雄的盛宴中强行分走一杯羹,谱写了一首让人击剑长叹、感慨万千的人生传奇。

世人记住韩信的,不仅是他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还有许多在历史上闪闪发光的成语:一饭千金,胯下之辱,妇人之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推陈出新,传檄而定,大张旗鼓,背水一战,各自为战,为民请命,置之死地而后生,十面埋伏,三足鼎立,群雄逐鹿,人心难测,肝胆涂地,肝胆照人,多多益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一个古人能和一条成语联系起来,就足以垂名青史,何况有这么多脍炙人口的成语,韩信想不出名都难。对于韩信来说,他在意的并不是名垂青史,而是名垂当世。人活一世,何必图万世虚名,能在当时的一方天地中证明自己的伟大,足够了!

无论是名垂当世,还是名垂青史,韩信都做到了。两千二百年前,韩信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自汉以后,韩信一直以来都是不可思议的“现象”,直到现在依然如是。历代帝王将相如过江之鲫,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能被历史牢牢记住的又有几人?但历史却牢牢记住了韩信。

刘邦以治国为不朽,张良以奇谋为不朽,项羽以热血为不朽,而韩信,以用兵为不朽!看看明朝著名的文学评论家茅坤怎么评价韩信用兵的:

“予览观古兵家流,当以韩信为最,破魏以木罂,破赵以立汉赤帜,破齐以囊沙,彼皆从天而下,而未尝与敌人血战者。予故曰:古今来,太史公,文仙也;李白,诗仙也;屈原,辞赋仙也;刘阮,酒仙也;而韩信,兵仙也,然哉!”

——出自《史记钞》

历代善用兵者多矣,但茅坤只认可韩信为兵仙,足见韩信在军事上的超绝地位。

从出人意料的登坛拜将开始,韩信的人生轨迹如火箭般蹿升,手笔通天,横剑成国,让人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谈笑定三秦。

木罂疑兵,擒魏豹如覆掌。

背水成阵,击杀赵军二十万,赵歇伏首马前。

东向击齐,杀俘楚军二十万,上将龙且授首。

垓下之围,十面绝阵,霸王别姬,沛公一战定天下!

如果把两千二百多年前横空出世的大汉帝国比喻成一座丰碑的话,那么,汉高祖刘邦就是这座丰碑的碑身,矗立在历史的醒目处,供后人膜拜凭吊。韩信,则是这座丰碑的基座,虽然没有碑身那么耀眼夺目,但所有人都知道,没 有基座,也就没有这座丰碑。

自从秦末著名的泥腿子陈胜登高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无数个出身寒微的草根不甘心接受命运的残酷判决,他们不甘沦为草芥,他们渴望一飞冲天。他们要用热血和青春,甚至是生命来向苍天大地证明:历史的丰碑,人人有份!不能者下之,能者为之!

历代有许多从底层草根中强势杀出的英雄人物,但能以“叫花子”身份最终封王成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开创明朝二百七十六年江山的叫花子朱元璋,一个就是韩信。韩信虽然名为王孙,实则草根,最落魄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生存对韩信来说几成奢望。

沉重的苦难,没有压倒韩信,永远不要低估一颗冠军的心!每个人都会有梦想。机会面前,人人未必平等,草根固然不如豪贵子弟近水楼台,但作为一个草根,如果你连最基本的信心和勇气都没有,是没有资格去梦想成功的,不能、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看看韩信吧!

无论青少年时期有多少的困窘,受过多少人的污辱和耻笑,韩信还是勇敢地活下去。因为韩信心中有一个梦想,一个所有男孩都曾经有过的梦想。即使被所有人抛弃,韩信依然没有放弃自己,他还在努力向命运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韩信的人生传奇,其实就是一本励志书,读懂了韩信,也就读懂了苦难的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坚持更可贵,没有什么比勇气更让人感动。出身草根没什么,只要你努力,就会离成功越来越近。

虽然韩信的人生最终以悲剧收场,但那只是政治的失败,而不是信心和勇气的失败。根据著名的木桶理论,韩信这只木桶上有许多合乎尺寸的坚实木板,有军事板、信心板、勇气板,唯独有一块政治短板,直接葬送了韩信的辉煌前程。

韩信缺少足够的政治能力,也就是政治情商,更直白一些讲,就是不会做人。从这个角度看,项羽、韩信其实都倒在了同一个地方,他们都是多智商,少情商。所不同的是,项羽的失败在于他高估了自己,而韩信的失败,则是低估了对手。

平生自负兵学无解,得志升龙之后,韩信目中无人,得罪了官场上近乎所有实权派。当韩信轻鄙地当面辱骂樊哙是屠狗辈的时候,他的悲剧命运就已经不可逆转。聪明人心里瞧不起谁,不会说出来,面上依然春风和气。当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时,你就已经失败了。

韩信做事聪明,做人不聪明,他没有参透权力之于人的得失关系。韩信没有从做人的利害关系上去分析他和刘邦的关系,以为天下底定,就可以和皇帝陛下共富贵,长饷食祀,千秋在信一人。只是韩信没有想过,刘邦可以与萧何共富贵,可以与张良共富贵,甚至可以和樊哙共富贵,但绝对不可以和韩信共富贵!

原因,其实很简单:卧虎之侧,谁睡其酣!

萧何、张良本事通天,也不足以对刘邦的天下造成威胁,更遑论樊哙这个屠狗妹夫。而韩信是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名将,用兵如鬼神翻覆,人皆不能测。刘邦能消灭项羽,韩信战功最大,一旦韩信和刘邦刀兵相见,谁敢说刘邦能笑到最后?

为了大汉千秋万代,韩信必须死,但如果韩信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天下底定之后,迅速交出兵权,示刘邦以归野游逸之志,终生不入官场半步, 刘邦还是可以放韩信一条生路的。一千五百多年后的明朝开国大将汤和就远比韩信拎得清、看得透,要不是汤和及时交出兵权,以释君主之疑,朱元璋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韩信选择的却是挟功抗上,自负凌人的绝路,长乐宫中的地狱之门已经缓缓朝着韩信打开,而韩信却还昂首踏了进去。阴险毒辣的吕雉一声令下,一段不可复制的人生传奇就此化为一缕云烟,消失在苍茫天际。兴衰荣辱,空空如也。

韩信生得卑微,死得憋屈,但过程却是轰轰烈烈、荡气回肠。一叹韩信胯下受辱,再叹韩信功垂宇宙,三叹韩信兔死狗烹。在这个巨大的人生反转过程中,人性中的善与恶、美与丑、智与愚、忠与奸,淋漓尽致地喷洒在历史的醒目处,写就了一幅不可再得的人生画卷。

从所有人鄙弃的懦夫,到所有人认可的战神,其间发生了许多故事……

这是一个韩信完全没有想到的人生终局。

八年前,谋士蒯彻说过的那句话——“大夫种、范蠡存亡越,霸句践,立功成名而身死亡。野兽已尽而猎狗烹”,在韩信被杀的那一刻,像幽灵一样穿越在韩信的脑海中。

那时的韩信,还沉浸在刘邦对他的国士待遇中不能自拔,无论蒯彻怎么劝,韩信都无法说服自己背叛刘邦。一个来自淮阴的穷小子,人见人骂,天下皆笑其怯懦,刘邦却最终强硬地拜韩信为大将军,让韩信感激涕零。

正是这种报恩的心态,严重束缚了韩信的思维,让韩信很难相信蒯彻的劝告,甚至还站在刘邦的角度替刘邦辩护。韩信不相信刘邦会卸磨杀驴,但韩信没坐几天楚王,就被刘邦械拿入京,从此被软禁起来,让韩信看透了刘邦的自私。

从这个时候,韩信就已经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武涉和蒯彻的劝告,但当时韩信已被刘邦软禁,他只能坐以待毙。韩信临死前说出这句话,只是这几年对刘邦积怨的一种宣泄。

虽然对韩信动手的是吕雉和萧何,但韩信知道没有刘邦的默许,吕萧是断然不敢对自己下手的。在韩信眼中,吕雉只是刘邦的政治打手,韩信也许不会怨恨吕雉。

明末名将袁崇焕曾经写过一首《韩淮阴侯庙》诗,如下:

一饭君知报,高风振俗耳。

如何解报恩,祸为受恩始。

丈夫亦何为,功成身可死。

陵谷有变易,遑问赤松子。

所贵清白心,背面早熟揣。

若听蒯通言,身名己为累。

一死成君名,不必怨吕雉。

袁督师上马能麾兵,下马能解诗,一句“一死成君名,不必怨吕雉”,实际上非常准确地给韩信的传奇人生定了位。韩信自被囚禁以来,就如同一个活死人,他的人生价值只有肉体上的,还不如来一刀痛快,一死成就千古英名。

对韩信来说,蒙冤也许是个悲剧,但从历史的角度讲,韩信的伟大,被这一场千古冤案所带来的震撼无限放大。韩信的人生,在最后一刻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衬托出了刘邦、萧何、吕雉等人的丑陋和卑鄙。这样的人生,其实是非常成功的。

在军事上,韩信无敌于天下,破秦、魏、赵、齐、楚,并一脚把项羽从神坛上踢了下来。不过在政治上,韩信完全不是刘邦等人的对手,被刘邦玩弄于股掌之间。而韩信的失败,主要也是因为政治原因,项羽也是栽在了政治上。韩信的政治能力甚至可以用弱智来形容,即使他当年听从蒯彻的建议反汉,也未必能玩得过刘邦。

早在韩信不断取得重大军事胜利时,死神就已经悄悄到来韩信的身后,随时准备吞噬韩信。这很好理解,韩信功劳越大,刘邦越难放心,功高震主,向来是没有好下场的。

韩信有小聪明,但没有大智慧,特别是官场生存法则,韩信几乎是一窍不通,在对官场中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韩信通晓国史,却忘记了一代战神白起是怎么死的,白起就死在“功高震主”上面!

为人主者,最忌讳大将功高震主, 这事关家天下的传承,是封建社会的头等政治问题。韩信固然没有造反夺权的野心,不过他的种种幼稚举动,比如强迫刘邦封他为齐王,使得刘邦认为韩信太难驾驭。功臣没有野心,但如果性格过于张扬、刺头,人主同样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韩信就属于后者。

刘邦作为千古人杰,对韩信都如此忌惮,更不要说军事能力几乎为零的吕雉、萧何等人。韩信之死,有一半的原因在于韩信自身不懂官场生存法则,狂妄自大、自以为国士无双,抱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在官场上混,没有不失败的。

宋人钱若水在《题韩信庙》一诗中讲到了这个问题,诗如下:

筑坛拜处恩虽厚,蹑足封时虑己深。

隆准若知同鸟喙,将军应有五湖心。

刘邦对韩信的张狂忍了很久,只是当时因为还用得着韩信,所以刘邦隐忍不发,可惜韩信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到来。当韩信逼迫刘邦封他为齐王时,他应该能察觉出来刘邦对他的反感。

可惜的是,韩信对此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变本加厉,在刘邦准备对项羽发起总攻时再次要挟刘邦,最终让刘邦忍无可忍,痛下狠手。如果韩信能学范蠡那样野服骑鹤归去,就不至于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不过刘邦对韩信的态度也是非常复杂的,可以确定的是,刘邦确实忌惮韩信,但没到必杀之后快的地步。韩信的死,是各种政治势力在幕后博弈的结果,有些时候,刘邦是做不了主的,比如对于吕雉集团的迅速壮大,刘邦无可奈何。刘邦应该很早就预料到韩信会死在一场阴谋之中。

韩信死后不久,刘邦就从北方前线回到长安,当看到韩信血迹已经枯干的人头时,刘邦的反应是“且喜且怜之”。韩信之死,对刘邦本人是有好处的,至少刘邦不用再提心吊胆地面对韩信。至于刘邦为什么会“怜”韩信,这也很好理解,一是韩信无罪至死,二是刘邦行将老矣,难免念及旧情 从家天下的角度,韩信必须死;从个人的角度,韩信之死又触动了刘邦“英雄凋落”的悲凉心路。后来刘邦讨伐英布路过沛县时,高唱大风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指的很可能就是痛惜韩信被杀。

刘邦“家天下”的思想根深蒂固,当得知韩信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悔不听当年蒯彻之计,刘邦的表情极度愤怒。刘邦知道蒯彻曾经做过韩信的谋士,他甚至知道蒯彻藏身何处,一道命令下来,蒯彻很快就被捕拿入长安。

刘邦当面质问蒯彻:“韩信之反,汝教之乎!”

蒯彻落在刘邦手上,自知凶多吉少,干脆痛痛快快求一死,他污辱性地回驳刘邦:“没错,是臣教韩信反汉。韩信不听臣言,所以他身死族夷,如果韩信听臣之计,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不是陛下,而是韩信。”

可以想象刘邦当时的愤怒,被韩信羞辱也就罢了,现在又被蒯彻当众羞辱,刘邦的老脸顿时白里透红。韩信羞辱过刘邦的军事能力,而蒯彻的羞辱实际上从另一个角度直接证明韩信无罪,这几乎否定了扣在韩信头上的“谋反罪”,这是刘邦不能接受的。刘邦想用油鼎烹杀蒯彻,以解羞辱之恨,好在蒯彻够机灵,当场喊冤,刘邦这才饶过蒯彻。

刘邦不杀蒯彻,并不代表刘邦发善心,他杀丁公的时候可没这么慈眉善目,而是韩信的死让刘邦心存愧疚。刘邦并不是个不讲感情的枭狠人物,韩信当年拜将时的意气风发,在蜿蜒的秦岭小道上迎着朝阳前进的画面,至今犹历历在目,不可能不在刘邦心中产生情感的波澜。

还有一点,如果杀了蒯彻,刘邦就等于承认韩信没有谋反。不杀蒯彻,实际上是刘邦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刘邦顺便把杀害韩信的脏水泼到吕雉和萧何的头上,自己反倒落了个干干净净,非绝对聪明者,不能为此。

对刘邦来说,韩信的死,终归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的大汉王朝将稳如泰山。天下三雄去其二(项羽、韩信),从此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对刘邦的江山产生威胁,清人袁保恒写过一首《过韩侯岭题壁》,前两句是“高帝眼中只两雄,淮阴国士与重瞳”。

英雄害怕孤独,但英雄更希望战胜所有的对手,而不是和其他英雄终生都在做残酷的斗争。孙子兵法云,兵闻拙胜,未闻巧之久也。项羽和韩信都很沉醉于过程的唯美,而刘邦只想要冰冷的结果,这就是他们成败的原因所在。

英雄往往重情,但也往往栽在“情”字上,韩信始终学不会心狠手辣,东汉末年的信都县令阎忠在劝功高震主的车骑将军皇甫嵩时就提及韩信的重情。《九州春秋》详细记载了这段对话,皇甫嵩不忍叛汉,阎忠劝皇甫嵩不要学韩信的傻气,“昔韩信不忍一飧之遇,而弃三分之利,拒蒯通之忠,忽鼎跱之势,利剑已揣其喉,乃叹息而悔,所以见烹于儿女也”。

阎忠对韩信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分析得一针见血,功高震主却不知进退,不要说刘邦,任何人坐在刘邦那个位子上,都要拿下韩信。从秦至明,功高震主的例子举不胜举。手段温和一些,如杯酒释兵权;手段毒辣一些,直接夷三族,根子还是出在对皇权家天下是否能千秋万代的恐惧上。

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家天下,对开国武将群大开杀戒,只有汤和幸运逃过一劫,安享天年,原因就在于汤和的“卑言让权”。所谓卑言,即从来不伐其功,如果功劳都是将军们立的,皇帝岂 不成了“打酱油”的?所谓让权,即把能威胁到皇权的军队,彻底从军队系统退出来,把自己的生死交给皇帝,这样反而有可能活下来。

无论是卑言还是让权,韩信都做得一塌糊涂,这让所有人都对他不放心。皇帝信不过他,大臣信不过他,武将信不过他,韩信的悲惨下场,其实早已经注定。

不论韩信死得是否冤,韩信被杀,都让所有在他面前都有强烈自卑感的人们长长松了口气。刘邦“且喜且怜”,“喜”的成分更大,就像刘邦看到项羽的人头喜笑颜开一样。

韩信的死,标志着一个伟大的英雄时代彻底终结。实际上,当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时,这个时代就已经结束了,韩信被杀,只是为这个伟大时代画了一个悲壮的句号。

英雄时代结束了,留下的,只有英雄寂寞的感叹。

汉十一年(前196)七月,淮南王英布在韩信被杀、彭越被吕后骗入长安剁成肉酱的双重刺激下,再也无法忍受心中强烈的恐惧,扯旗造反。大汉皇帝刘邦这才悲凉地发现,已经没有人再愿意替他出头做功狗了,人人只求自保。无奈之下,六十一岁的刘邦在群臣的冷眼旁观下,强忍心中的悲凉,抱病亲征淮南。

英布并没有想到刘邦会亲征,他之所以敢造反,就是仗着韩信、彭越已死,天下再无英雄。只是英布忘记了天下还有一位垂垂老矣的英雄,那就是刘邦本人。

汉十二年(前195)十月,新的一年开始了,刘邦却越发苍老。刘邦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必须用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后一场胜利来祭奠即将逝去的那个伟大时代,否则他将遗恨千古。

刘邦在阵前问英布为何造反。英布倒是个爽快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想当皇帝。”皇帝大怒,挥鞭一指,万丈横戈,直踏敌阵。英布的皇帝梦还没有做起来,就已经结束了,是役,“布军败走”,仓皇渡过淮河,企图割据江东。

刘邦确实老了,他已经无心再追击英布,只是派部将过江杀布,他要回长安料理后事。

在回长安的路上,刘邦特意在家乡沛县停留一段时间,他要再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位乡亲父老。刘邦知道此次一别,再无相见之期。刘邦在沛宫置酒,大宴父老,聊起他少年时的趣事,刘邦拂须,仰天大笑。

刘邦是个性情中人,酒入愁肠,便作英雄泪。刘邦借着酒劲,仗剑而起,和歌起舞。一剑舞起一声歌,歌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座中父老忘我唱和,满头华发的大汉皇帝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的刘邦是一个演员,他独自占据一个偌大的舞台,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观众,但刘邦还是被猛烈袭来的寂寞击倒。当唱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时候,刘邦一定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同样泪流满面。

是韩信!

英雄最怕寂寞,而且老年人总是不停地怀旧。刘邦无法忘记当年汉中一拜,大将军横剑北上,在巍峨秦岭上并肩大笑的场景。韩信被吕雉、萧何骗入宫中处死的时候,虽然刘邦并不在场,但刘邦完全可以体会到韩信当时的悲凉心境。

天下底定,英雄宜其死也!

韩信已不在人间,只留下一段让人唏嘘的江湖传说。刘邦知道他也即将离 开这个让人眷恋的人生舞台,去另一个世界。也许在那里,刘邦能遇到韩信。

十几天后,刘邦依依不舍地离开沛县,起驾回到长安,刘邦即将走到他人生的终点。

在平定英布叛乱的战争中,刘邦在乱军中被流矢射伤,回到长安后,病情日益恶化。皇后吕雉请来名医给刘邦治伤,被刘邦断然拒绝,刘邦忍痛大骂这位倒霉的医生:“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刘邦已经很累了,他需要休息,永远不要被人打扰。

汉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四月二十五日,大汉皇帝刘邦崩于长安宫,寿六十二岁。

刘邦死前已经安排好了后事,性格有些怯懦的皇太子刘盈在强悍的母亲吕雉摆布下继皇帝位,群臣伏拜山呼。

殿外,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