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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反应会死人不?

2023-09-04 08:26:41  来源:网络   热度:

高原反应会死人不?

天高气爽,又到了去西藏的时候了,那里的天像海一样蓝,那里的湖像天一样广阔,那里的山永远覆盖着皑皑白雪,那里的空气特别的新鲜,就是氧气少了点。

号称世界第三极的青藏高原,让无数的人向往,只看看那些游客的随手拍,你就会被震撼,被激发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是,别急,你先得做好预防高原反应的准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个弄不好就会要你的命。

去年的此时,我们就是如此,一高兴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看了电影《从你的全世界经过》,我们也想去电影中神仙住的地方——稻城亚丁!

因为,那里少有人走过;因为,我们经常去西藏游玩,多次经受了高反的考验;也因为,我们准备充分,红景天泡茶时时喝,葡萄糖溶剂随身带,氧气瓶也知道在哪买。

所以,我们出发了,走川西大环线,避开人多的四姑娘山,从观音庙(2900)到色达(3700),再到新都桥(3300),过天路十八弯,经理塘,到香格里拉镇(2900),在稻城亚丁呆2晚,最后一天到海螺沟磨西镇(1600),看过冰川返回成都(500)。

线路设计很好,晚上我们基本选择了海拔较低的地方住宿,最高的是在色达,但酒店都选得很好,房间里有吸氧,可以缓解高原反应。

行程安排轻松,除了在稻城亚丁村需要徒步几个小时,其他地方如果走不动可以不走的,基本车接车送,吃饭也都是当地最好的餐馆,食物丰富,川菜也不会不合口味。

然而,高反哪,它不是人,说来就来,从不客气,一旦被它抱着,你就很难挣脱。只是那时候,我们没有意识到。

其实,在色达那天,它就来了,只是我们没有察觉。那天我没有食欲,老公担心我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我们住到新都桥,晚上我拉肚子,他又一个晚上没睡好。

第三天我们到了香格里拉镇,老公开始发烧,37.2度,热度不高,诊所的医生说先吸点氧,赶紧回家。老公怕影响我的游兴,坚持再呆一天,坐车返回。因为热度不高,吃了药出了汗,好些了,我就没有坚持。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如果我们马上飞回成都,他就不会吃后来这许多苦,不会差点没命了。

第四天晚上,我们把氧气枕头准备好。第五天早上6点出发,一路上老公开始一会儿发烧,烧得脸通红,但人怕冷,要穿好几件衣服;一会儿又出汗,把几层衣服都湿透。退烧片吃下去,好了几个小时。

中午到达理塘时,车上的朋友到处在镇上找诊所,帮他再买了一个氧气枕头。靠着这个氧气包,晚上点,他坚持到了海螺沟,还在路过泸定桥时,下去走了几步拍了照。

海螺沟的海拔已经很低了,2000米以下基本没有高反,我们以为他安全了。而且在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他也不发烧了,人也有了点精神。于是我们就安心地在磨西镇修养,直到登山的朋友回来才一起返回成都。

晚上到了成都,我们都很疲惫,就草草睡下。半夜里,老公发起了高烧,我帮他量了体温,39.8!我一下惊呆,连忙给住在附近的亲戚打电话,请他帮忙送到最近的医院。

这是个民营二级医院,离得很近,开车5分钟的路。到了医院,挂号、抽血化验,然后吊盐水,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好在烧退了。第二天上午拍片显示,肺部已经有轻微感染,左肺部分。在等候片子的时候,老公的精神好了很多,还在太阳底下的停车场里站了几分钟桩。

回到病房,医生查房时,老公说感觉好多了,想回家住。医生说,盐水吊完跟护士请个假就可以回家,第二天早上回医院再吊盐水就行。

我们开开心心吊完盐水,回到家已是下午,吃完晚饭,早早休息。谁知,半夜,老公又开始发烧,40度!

我的头上直冒冷汗,赶紧再把他送到医院。然而这次,盐水没有了效果,高烧一直不退,我不停地用毛巾给他擦身,试图略微减轻点他的体温,可是没有办法。

到了早上,科室的负责人也来了,也说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我急了,给刚刚北京出差回来的大哥打电话,他说转院,立刻。中午之前,我们便转到了区级人民医院,那儿的院长为我们腾出了一间急救室。

很快,盐水重新吊上了,一个小时后,高烧又退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只缓了不到半天,晚饭后,老公又开始发烧,38.7,39.1,39.2,就这样缓慢上升,一个晚上没退。第二天,我们又找了主治医师,医生们讨论研究后给换了另一种治疗肺炎的药,并告诉我,如果48小时里退烧不再发,治疗就有效了。

只是可惜,用药之后,还是没有退烧。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要带他回上海,上海的医疗水平比成都好。我开始联系上海的医生,争取一回到上海就可以住进医院。

在我联系上海医生的同时,院长通过大哥告诉我,他帮我们联系了省人民医院的主任,下午两三点过来会诊。今天要再拍一张胸片。

我开始了着急地等待,老公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在昏睡。我必须替他拿主意。上海方面回话了,要回到上海才能安排住院,床位不可能预留;而且建议我在成都治疗,因为治疗高反,成都更有经验。

省人民医院的主任一直到下午六点才出现,说是下午有个手术耽误了。他把我叫进医生办公室,拿出两张胸片,仔细比较着,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必须马上转院,我们怀疑他在高原染上了特殊菌种。”

“肺是树状的,”主任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比划着,白皙的手指修长细腻光滑,在离我眼睛五十公分处伸开,青筋清晰可见,呈树状分布。

我禁不住后退一步,眼睛盯着那只惨白的手。主任抬起头,眼神凌厉,“肺炎的发展为什么迅速?它可以向各个方向发展,顺着血液流向各个脏器,炎症走到哪,哪就出问题。所以,肺炎是引起很多死亡的原因。”他习惯性地推一推眼镜,“我不是在吓唬你!”

“你看看这两张胸部CT,仅仅相隔两天,已经从左肺的一个点,发展到整个肺泡,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它的发展会是指数级的。”说到这里,主任停下来看着我,晃了晃两张CT片子,指了指片子上的两张小图。“我同意你走,除非今晚你能到达上海。否则,后果难料!”

我怎么看得懂这些片子?也不想看懂。只得又后退一步,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该怎么决定。可是事态紧急,又必须马上下决定,主任不会等我,最多五分钟,他就会离开。一旦他走了,如果我们不能马上飞上海、飞到上海不能马上住院,这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眼看着主任就要走出办公室,我立马跟上,“主任,我们听你的,马上去你们医院。”

“这就对了,区人民医院级别有限,有些进口药他们没有,我们医院有。这样,我马上通知救护车送病人过去,你过去办手续。”

我立刻回病房,找护士办理救护车的相关手续,收拾东西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省人民医院。

第二次转院,进第三家医院,我已经麻木了。在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前两家医院都没有结账呢。好在都交了押金,医疗费肯定没有超过押金,这就不着急了,等病好了再说吧。

省人民医院果然厉害,当晚住进医院,晚上12点便吊上了盐水,一个晚上在六人间里挤了一夜,早上烧又退了。此时,我已经不敢开心了,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又开始高烧。

这天是国庆,我们搬到了一个三人间的病房,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病人。我就守在了病房里,从早到晚看着盐水瓶。早上9点吊盐水到下午1点结束,下午5点吊到7点,晚上9点再吊到凌晨1点。这一天平安度过,我很开心。

后来医生告诉我,给老公用了从挪威进口的广谱抗菌药,如果这个药还没有效果,那他就危险了。医生还说,如果老公得的是结核都要好过发展的很快的肺炎。非典就是一种爆发特别快的肺炎,找不到对症的抗菌药,死亡率特别高。

又过了2天,老公的情况很好,神奇的是,困扰他多年的口腔溃疡也好了,吃饭特别香。经过两个星期的巩固,肺炎基本被控制了,在慢慢恢复中,于是我们向主任感谢并请求回上海。主任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并告诉我们回到上海还需要继续再治疗一段时间。

回到上海,我们就去了胸科医院,只是医院人实在是太多了,门诊看病时医生开的检查单当天不能做,必须预约,一个CT,一个心超,约在了第二天下午的三点半和五点半,而取报告则要一周以后。真是一天又一天。

医院的管理是更科学了,看病、拍片都需要预约,但看病花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你看,我们只是想查下肺炎是否好了,拿到片子,再请医生诊断,就需要花九天。这要是急性肺炎发作,九天后不得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呀!

早上九点进医院,挂号,看了一个肺炎急诊,一个中西医门诊,预约拍片,付完费,才十点出头。虽然医院的门诊大厅挤满了人,但效率还是满高的。只是一想到明天下午还要来拍片子,就有些嫌烦。

你看,人就是这么不知足,在成都看病时,怎么跑都行,只要能救命。现在需要做病后康复了,我反而开始嫌麻烦了。

我应该庆幸不是吗?从9月出发稻城亚丁,到国庆前后在成都医院阻击高反引起的肺炎,再到11月在上海漫长的肺炎后康复,得感谢现代医疗的发达。

有很多病都是自找的,那些想去高原的朋友们,走之前,一定要做好足够的预案,发现高原反应吃不消的,必须马上、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打道回府!

这就是我们差点用生命为代价为你们发出的提醒。毕竟,再美的风景,也得有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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