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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发生的十大事件?

2023-03-16 17:47:20  来源:网络   热度:

一、1996年发生的十大事件?

1、1996年1月,上海儿童福利院“事件”;1996年3月,全国人大和政协“两会”。1996年6月,“绿色和平”号船闯上海事件1996年8-9月,国际地质大会、国际图联大会、国际档案大会、国际议联大会。1996年十月,国庆、1996年、十月长征60周年1996年11月、中共中央六中全会关于精神文明决议。1996年12月中国文联,作协“两会”、1996年台海危机。

2、1996年世界大事件1996年发生的大事件之1996年世界大事一览:1月,欧洲核研究中心宣布在低能反质子环中合成9个反氢原子,十一月美国的费米加速实验室也合成7个反氢原子,3月1-2日,欧洲会议在曼谷举行,中国、日本、韩国、东盟7国和欧盟15国代表参加。

3、1996年云南大地震1996年云南丽江地震震波及范围相当大。丽江、鹤庆、中甸、剑川、洱源等地建筑物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伤亡损失;受灾乡镇51个,受灾人口达107.5万,重灾民有30多万,人员伤亡人数为17221人,其中309丧生,3925人重伤,房屋倒塌35万多间,损坏60.9万多间,粮食损失3000多万公斤。地震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40多亿人民币。作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的丽江纳西族自治州纳西县的名族风貌和人文景观也受到了地震的危害,死亡人数达290人,占死亡人数的90%,重伤3736人,占重伤人数的95%。

二、祭祖引发山火,燃烧面积过百亩,你觉得有必要取消祭祖烧纸的习俗吗?

清明节已经过去有几天的时间了,但是由于清明节引发的一系列问题,都值得让我们深思。祭祖引发山火,燃烧面积过百亩,引起网友们的讨论,你认为有必要取消祭祖烧纸的习俗吗?在我看来,祭祖烧纸的习俗我认为有必要取消的,第一,我们祭拜祖先的原因是因为中国的传统美德百善孝为先所影响的,但如果我们有那份心意的话,就已经足够了,第二,如果清明节祭祖烧纸话,可能会引发一些山火导致植物等被伤害,所以这些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一旦引发山火的时候,一切都得不偿失了,并且我们还得面临一些处罚。

我认为有必要取消烧纸祭祖这一习俗,烧纸祭祖只是为了表达我们对祖先的孝敬,心意到就够了。清明节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回到家扫墓,然后向祖先烧一些纸钱,但我认为烧纸祭祖这一习俗可以改变的,我们可以取消在墓地旁边烧纸祭祖,可以将烧纸这一习俗转移到家里面来进行,这样也可以表达出我们对祖先的孝敬还有尊重,因为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的我们还是要遵从国家给予我们的,规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国有关规定不可以在山上,烧火也不可以携带火种上山,所以如果在山上烧纸祭祖的话,已经违反了国家有关规定,所以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样的一个习俗是可以取消的,把它改到家里边来做。

烧纸祭祖这一习俗我认为是可以取消的,它带来的成本可能会很大,带来的代价也可能会很大。在山上烧纸祭祖的话,因为清明节是处于春季,春风很大,还有山上有许多枯枝落叶,所以引起山火的可能性很大,当山火引起的时候,我们需要消防官兵前去灭火,这样对于消防官兵人身安全有很大的影响,还有灭火的那些设施设备,都需要很大的成本,并且如果山火将树木那些烧坏了,会导致很多动物都失去了家园,流离失所这样是非常大的成本,当你是山上着火了,犹如放火烧山一样,你也需要面临很大的处罚,甚至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所以这样的行为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所以有必要取消。

我认为有必要取消烧纸祭祖这一习俗,因为只要我们的心意足够到位其他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并且我们不在山上烧纸祭祖的话,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行为。

我认为这种习俗是没有必要去掉的,不管怎么讲,这始终是对于去世的人的一种怀念,但是在祭祖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采取正确的方式。

我觉得有必要,烧纸是一种封建的说法,只要心意在就好了,没有必要祭祖烧纸,而且对环境也不好,也容易发生火灾。

清明节,为了确保祭祀安全,小编提醒广大群众,在清明祭祀期间,一定要注意防火安全。在祭奠亲人时,要文明祭奠,不要在林区烧纸、烧香、燃放烟花爆竹等。如需烧纸,烧纸前应尽量清理干净燃烧点周边的枯枝落叶等可燃物,在事先圈定好的阻燃围栏、挖好的深坑或自带的桶、盆中进行。烧纸完毕,应用灭火器具、水或土将灰烬彻底熄灭,并观察一段时间,确保不会复燃再走开。

祭祖烧纸是千百年来的老传统,对于老一辈人来讲,祭祖的时候不烧纸就好像没去一样,在改变他们老观念,宣传新观念的同时,要加快发明新形式祭扫工具替代烧纸。

三、短篇丨山火

    楔子

纵观每一场山火,我敢肯定,纵火者只有一个,然而,观望者,淡漠者,却在逐年增多。

在我年轻岁小的时候,经常跟随父辈们进山伐木和砍柴。我们冷了,就在山里烧火取暖;饿了就在山里围石做饭。火把结成的马帮,男人们长成了刀斧的模样。一座座砍光了树木的山岗,让伐木的路径越走越远。那个时候,村庄的炊烟,孱弱地在低矮潮湿的土屋里盘桓。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举着火把,在山林野地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粮。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我的家乡只烧过一次山火。现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高门大院,富足的人们,早已把进山的路径遗忘。可每年必有的几场山火,防不胜防。尽管已层层把关,尽管已层层落实和防范。

我相信,一些我不敢深挖的细节,在很多年前,就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颓废和滋长。

起火的第一天,我们正在铁道上作业。

下午3点,以我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我看到西边的群山背后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很快就积攒成厚厚的云层。

天空灰蒙蒙的。遮天蔽日的烟雾,肆意地搓揉着太阳,血红的太阳软软的,柔柔的,悄无声息的,像一个打碎的鸡蛋。

我高声叫道:“烧山火了!”

“哪里?”

“哪里?”

“……”

“不可能,是云彩。”

“西边,你们快看!”

“瞎眼的,那么大烟子,你看不到。”

“哦!是呢,火烧山了。”

我一声大叫,同事们停下手中的作业,四处张望。劳务工小海和大宝朝我投来探寻的目光,他两人来自周边的村子。同样是劳务工的杨十三咧着嘴笑,说我瞎说,不可能。带班班长老罗抬头看了看,慢慢地挤出一个字来:“哦!是呢。”老罗当兵退伍分到铁路上工作,已三十多年,除了每天把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再没一点当兵人的特质。外号黄毛的劳务工幸灾乐祸地叫着:“烧!烧得好,烧得妙,就是要把有些脏官烧下台。”

“你这个杂毛,公报私仇,心态不端正,咋能这样说话,青山绿水的,烧了多可惜。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这一烧,又要几十年,才长得好。要死咯,要死咯,这回是谁放出的山火,要坐大牢,头发胡子都要关白呢。”反应过来的杨十三驳了黄毛两句,唏嘘不已。

“你有本事,你去打火去,烧死你杨十三。”黄毛连笑带骂回击道。

“噢哟!我没本事,但是我不会像你这样幸灾乐祸,做人么,咋能这样。像你这种人,如果当官,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你心态不正。”杨十三同样连笑带骂的怼回去。

“烧,就是要烧,就是要把有些脏官烧下台去。”

“呵呵!杂毛,心术不正。”

“我心术不正?比我心术不正的事多了,我们镇上,镇政府把我们老百姓的田地以一百元一平米的价格征用过来,随便平整一下,水电都没接通,就转手以两千块一平米的价格卖给老百姓盖房子。这事过去十多年了,还有多少人家咽不下这口恶气呢。现在这块地一直荒着长草,政府不敢动,农民不能种。我不是说现在的政策不好,我敢说,历朝历代,还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政策。现在村村免费通路,通电,通水,老百姓盖房还给补贴,种田不但不交粮,还给粮种补贴,但就是有些贪官污吏在里面吃人饭不拉屎。”

“你操哪门子的闲心,小老百姓,安安稳稳,本本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要给国家添乱就行,那些脏官自有他们的去处。脏官污吏历朝历代都有,个个国家都有,不是你我小老百姓操心的。”

黄毛以更大的声音叫嚷着,杨十三呵呵笑骂道。

与此同时,我又看到南边的群山之间浓烟滚滚而起。这时杨十三不淡定了,他慌忙抬头细看,眼神中闪烁着丝丝焦虑:“!……,哪个地方,好像是在沙朗。”

“沙朗?离你家很近了。”劳务工大宝探寻地望着杨十三。

“咋会到处烧山,一天就两处烧山。”

“呵呵……”

“一天两处烧山算什么,你去‘快手’里面瞧瞧,这几天,到处烧山。”

杨十三郁闷地叹了一句,黄毛哈哈的怪声笑起来说。

“杨十三,赶快回去打火。这回轮到你们这些共产党员上了。回去晚了,你家的牛就烧死在厩里。到时候,你就真的是条牛了,你白天耙地,晚上犁田,不用两个月,你就是条死狗。”

“……”

“呵呵……”

黄毛的一番讥笑和奚落,大伙开怀哄笑起来。

“你说些屁话。政府会打火呢。人家瞧不上我们这些乡巴佬。人家的打火工具多先进。全部清一色的森林消防部队和人民解放军,政府怕伤害到我们这些老百姓,从来不要我们去打火。”杨十三底气十足地回击和反驳,他极力想挽回一些面子。

“哎!你是过着哪一年的清明节,尽说鬼话,现在哪个还会去打火,山火都是自己烧熄的。”黄毛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攻击和讥讽。杨十三,这个农村老党员面红耳赤地大声争辩:“你才是说鬼话。前年在龙溪沟的那场山火中牺牲的两名武警战士,难道是假的,说我说鬼话,做人哪能这样,人家为了打火,年纪轻轻的就不在人世,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说话咋这么难听。”

黄毛摇头,砸嘴唇,僵硬地笑着,他如果再继续争执下去,就是自讨没趣。

“老罗!收兵,晚上肯定要叫我们去守火,早点回去。我看烟子起处离铁路太近。”我建议性地大声说。

“不可能,咋可能叫我们去守火。”班长老罗说得很肯定。

“不可能,你等着瞧。”

我这么一说,大伙再无心作业,都在张望着远处两股滚滚升空的浓烟,指指点点。远处,两股滚滚升空的浓烟,像两个小丑,不停地变换着丑恶的嘴脸。

晚上8点,班长老罗推开我的宿舍门,先探进来半个身子,叹声道:“刚才车间打来电话,火车司机报调度,山火已烧到铁路边。车间领导让我们赶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老罗把话说完,才走进我的宿舍来。

“试试看!老罗,我让你早点下班你还不听,你还想再干点活。”我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有几分得意。

“没办法,车间领导等着,叫我们火速赶过去。”老罗补充一句。

“嗯!火速他爹。”黄毛偏头骂了一句。

“在哪里?”外号叫老电的职工问道。

下班后,我们三人就在我宿舍里吃起小酒。十分钟后,工区的11名作业人员全部坐上了作业工程车。工程车上拉着灭火器,铁铲和砍刀。

月亮高悬,我们的工程车在公路上颠簸着。漆黑的夜晚,我们的汽车宛如一艘在海面上起伏的小船,而月亮,仿佛一艘归于平静的小船。

“他妈的,谁烧的山,拉来活剐,黑天晚地的带害老子被整出来受罪。”小海牢骚满腹抱怨。

“你说的,人家故意放的火,还会给你知道。”杨十三接话道。

“那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烧地埂上的草,引起山火。山火烧了七天七夜才熄,听说那老头,第二天就活活吓死在家里。”杨十三说。

“我敢说,十场山火,有八场是人为放的。”小海说。

“不要瞎说。”杨十三肯定地制止道。

“你不信……”小海想找一些让人信服的例子,但他一时又说不出来。

“烧!就是要烧。”黄毛大声叫嚷起来,我有些反感,这话怎么听都很刺耳。

“呵呵!你这个杂毛,坏得很。”杨十三打趣道。

“怪事得很,这几年经常火烧山。”班长老罗说。

“就你高尚,等一下到了,你们共产党员上,拿高工资的正式职工上,我们拿低工资的劳务工躲起来睡觉。干他妈的,这个月又比上个月少几百块。老子还在十年前就拿两千四五了,现在还是他妈的拿两千四五,干个毛线。”黄毛气愤地抱怨着。

“你敢躲着睡觉,防着被山火烤黄,烤熟。”

“烤黄就给你下酒。”

“呵呵,杂毛,你这种人,我嫌你的肉臭。”

“喂狗也轮不到你。”

“不用喂狗,我就便挖捧土挨你埋掉,还算你个烈士。”

杨十三和黄毛互不退让,两人掐着斗嘴。

我们到时,铁道两侧的灌木已基本烧尽,一些残余的火苗忽明忽暗地亮着。铁道两侧,几十名穿着红色消防服的扑火人员扎堆坐着。很显然,在我们还未到时,他们就与山火搏击了一场。离铁路几百米远的山上,还燃着一处山火,噼噼啪啪,火苗时而低沉,时而蹿起,暗淡的天空,忽明忽暗。我不敢妄加定论,那里有没有人在扑火,我不知道。

铁道附近的一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红色的消防车。火警的鸣笛一阵又一阵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我不停地在铁道上来回走着,不停地大声高呼:“别走上铁道,走铁路两旁的路肩,前方有火车开来。”一大波穿着红色衣服,戴着红色头盔的消防战士涌上了铁路,短暂的杂乱后,他们就很有秩序地沿着铁道两侧的路肩行走。那一刻,我提心吊胆,生怕有火车从前方开来,我不停地吹口笛,不停地高呼:“不要走上铁道,前方有火车开来。”

铁道两旁路堑边坡的灌木丛还在忽明忽暗起着火苗,也许是见惯太多的大阵势,星星余火不值一提,也许是见到我们的到来,再没有其他人帮我们扑灭最后的星星余火。为确保列车的安全运行,万无一失。在老罗的带领下,我们拿着铁铲,提着灭火器,把残余的火苗依次彻底扑灭。虽是余火,还是相当危险,稍不注意,就会烫伤、烧伤。黄毛提着灭火器几次三番地冲进两米多高的火丛,每一次出来,他全身都是白色的粉末。我看到黄毛在火丛里跳跃,跺脚,咳嗽,日爹捣娘的乱骂。我们阻止黄毛,不准他再去灭火,可他哪里听得,像一条激怒的公牛几次冲进火丛。最后一次,黄毛还是被烟火呛了差点窒息,猛咳两声,就扑在火上。老罗和杨十三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把黄毛从火丛中拉出来。

“尼玛的逼,尼玛的逼……”

黄毛缓过神来,一连串骂着,他前额的头发和眉毛都已被烧糊,双手漆黑,掌心和手指起了几个燎泡。黄毛不停地甩着双手,不停地骂着。

凌晨2点,我们把铁道两侧的最后一点火星灭尽。

返回工区的路上,工程车司机很有兴致地说:“今天晚上,来了一个大人物,我看到一辆消防车,车牌尾号是001,肯定是个省消防总队的大首长。”这个汽车兵转业到铁路上的汽车司机,一说起部队,就很是兴奋。

第二天早上,我们跟往常一样,在铁道上作业。谁也没再提起山火,在大家心目中,这场山火早已熄灭。我们走时,铁路两旁的火星已全部熄灭。山上的明火,只有一个篮球场大,谁也不会怀疑,这么多人,扑灭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山火,那还不是稀稀松松的小事么。

下午4点, 班长老罗接了一个电话,对我们说,火车司机报,山火又烧起来了,车间领导叫我们赶快去看。老罗说的新的着火点,已沿着铁路里程方向向前推进了一公里。

铁道的上方是一个村子,我守在两个隧道口的中央,两隧道口相隔一百多米。隧道口上方是茂密的植被。一旦火势蔓延到隧道口,我就要通知车站,车站有我们的防护员。防护员接到我的通知,就会果断封锁列车的正常运行,以达到列车运行万无一失。

老罗和另外几个人,分散在各处,大家都在密切监视着火情的发展,不停地用对讲机向老罗报告着火情。

我们到时,铁道右侧的山梁背后,只见浓烟滚滚,整个天空被黑黑的烟雾遮挡着。原本蓝蓝的天空,已无一丝蓝色,太阳暗暗的,大地随时都有可能黑暗下来。

村子里的人已撤离到安全地带,几辆消防车停在村口的空地上,如果民房着火,他们就立即喷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消防指战员站在路旁。消防指战员问:“需不需要喷水?”男人答道:“来不及了,火太大了,挨近山脚的那两家,房子肯定保不住了。”

火真的太大了,几丈高的火苗,冲天而起,一些树木瞬间就轰然倒下,整个火场炮鸣般巨响。起火的山头离我有两三百米远,我已明显感受到烘烤。浓烟步步逼近我,我把情况告诉老罗,老罗说,只要火势还没蔓延到隧道口,就先不要封锁铁路。

我的心咚咚地跳着,我怕火势瞬间就蔓延到隧道口,我怕这个时候来一列火车。我在心里祈祷,别再刮风了,千万别再刮风了。这时,老罗通知我,前方车站开过来一趟列车,问我达不达到放行条件。山梁上的火势自上而下,眨眼间就向下方推进了几十米,就向隧道口推进了几十米。这可难住我了,我说火离铁路还有一百多米呢,又怕火瞬间烧到隧道口。我急了嗓子冒烟,如实报告老罗。老罗说,密切关注火势。

“师傅,铁路有没有封锁了?”

凭空传来的一句问话,把我吓了半死。“你还不走,所有人都撤离了,你还在这儿。”4名铁路公安站在铁道上方观看着火势,其中一个人问我。

“铁路还没封锁呢,我,我要守在这儿看火。”我答得吞吞吐吐。

“以你们的标准为主,铁路人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早撤离了,还要派人来坚守。”一个铁路公安说。

“赶快撤离!”一个消防战士高声叫道,铁路公安迅速离开。整个天空像点燃了一样,一些细小的树枝被卷到半空中,村里的鸡狗惊叫着到处跑。

村里通向外界的公路,一辆辆红色的消防车呼啸着警笛驶离,我已听到火车的鸣笛。我快步走出隧道,好让火车司机能清楚地看见我,只有火车司机看到我们在火场监控防护,才会放心通过。因为烟雾太浓,我只得到隧道里暂时躲避。

苍天庇佑,几阵风起,火势顺着风向,很快跃过隧道口上方。隧道口周边的草丛,虽已点燃,好在火势不大。我掰断一根树枝,三两下就把火扑灭。可一刮风,火势又起,我只得又挥舞树枝,重复灭火。

晚上8点,铁路右侧的几座山梁都已起火。我和老罗他们汇合,我们十几人站在铁道上,看着通红的天空,滚滚的流云,感觉有些四面楚歌的悲壮。工长老梁到相隔工区一百多公里的段机关开完会回来,立马开车,给我们送来饭菜和水。工长老梁为我们带来了饭菜和水,还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老梁说,路局领导高度重视,要求各部门迅速行动,密切关注火情,确保各部门设备正常,确保列车安全运行。老梁还说,路局领导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要到现场察看火情。

自从老梁来后,他的手机一直没停歇过,此起彼伏,目的只有一个,询问火情。老罗见此情况,大声抱怨道:“这些人,一天就只会拿着电话打。我这一天,从早到晚,接了他们上百个电话。都是打来问火的,火问问是不会自己熄的,越忙越添乱,我是顾接电话,还是顾打火。”

铁道两侧的灌木丛还是被点燃了,我们果断封锁了铁路。铁路封锁,火车不再运行,大家紧绷了一天的心弦才算放松下来。不知何时,铁道上已集结着上百名消防战士,他们像一道铜墙铁壁与山火对峙着。他们呼唤着战友的名字,一声声首长,从他们的口中呼出。

“火攻!”

被他们一声声称呼首长的人,默默注视着熊熊燃烧的山火,他的瞳孔里跳跃着两团坚毅果敢的火苗。

“王然!”

“到!”

“我看这火势,只能采取火攻。”

“是!”

“注意安全啊!”

“是!首长!”

首长声音沙哑地问我:“这隧道有多少米,待会不行,就到隧道里避一避。”我说全长350米,首长说:“还行。”

又是一场大火烧得昏天黑地,半个小时后,火势得到了控制,一百多名消防战士冲进山火,火势很快得到遏制。零星的几处小火还在地表燃着,消防战士就撤离下来不知去向。地表还在燃着的山火浅浅的,细细的,像空中的闪电,像游动的小蛇。离我们几百米远的另一个山头,几十台挖掘机、推土机在推挖隔火带,整个山头灯火璀璨。

老梁说的路局领导来了,他身后跟着路局电视台的两名记者。在我们段工会主席的陪同下,一行人走上铁道。老梁看见,快步迎上前,为他们引路,介绍火情。

“你们几位师傅也跟着来。”拿着摄像机的人让我们跟着。我们就提着灭火器,扛着铁铲跟在后面。

路局领导在铁道上巡视了一遍,朝着一处还在起火的山林爬去,我们自然也跟着爬上去。

“火小了点。”拿摄像机的人说着,脸上有少许的失望。

“刚才火大得很,一个天空都是红的。”老梁急着补充道。

“来,照几张像,靠近火点。”拿摄像机的人,调试着机子,下身半曲,上身前倾。

我们很自然的以路局领导为中心,列队站成一排。我们身后就是山火。路局领导亲切温和地朝我们说了一句:“这是明显的摆拍,太假了点了吧。”随后,我们就错乱地站开,有拿灭火器灭火的,有拿树枝打火的,有拿铁铲拍火的。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各个角度照了几十张照片,我们就下山了。刚走上铁道,路局领导就脱下左脚的鞋子,他的鞋底戳进一根棘刺。是一双休闲鞋,老梁照着手电,工会主席帮他翻弄着鞋底,棘刺已断,只有刺头还留在鞋底,一时半会很难把刺头从鞋底挑出来。路局领导把左脚踩在脏污的道砟石上,以此来支撑身体的平衡。我脱下手套,把手套放在石砟上:“领导,踩在手套上,石砟太硌脚了。”“不用,不用。”路局领导亲切地说。这时,我看到他黑色的袜子,大脚趾头的位置破了一个洞,大脚趾头已露出三分之一半。我突然来了个灵感――“这才是一个好的新闻素材。”

凌晨1点,路局领导走了,工会主席要求我们留下三人看守,其余人员回家休息。

第三天,我们赶到火场的时候,留守下来的人告诉我们,山火在后半夜又烧起来,并且火越烧越大。中午10点左右,山火已越过四五十米宽的隔火带,把另一个山头燃着。

在离我们几百米远的另一座山头,上百台推土机,挖掘机在运转着。山上人声鼎沸,第二条隔火带正在推挖着。再翻过三座山脉就是几座村庄和几个化工厂。灭火的规模和等级已提高了几个倍。天上,4架直升机不断地吊来水,然后撒向火场。然而火势太大,直升机撒下来的水,很大一部分还在半空中就蒸发殆尽。

田野里平开出一块很大的空地,已为村民搭建好一些蓝色的应急救灾帐篷,几十辆军车一字排开,各个村寨的各条巷道已疏通,并拉上警戒线。红色的消防车随处可见。被迫走出家门的村民,面对山火,他们没有围观,没有指指点点,没有谈论,跟往常一样,平静而淡然。

“哎!整迟≌悄母霭でУ豆械模稣饷创蟮囊怀』鹄础0ィ≌缌教炀驼稣庋蟮恼笫疲鹪缇痛蛳耍衷诟居貌蛔虐盐颐歉铣龃遄永础N揖筒幌嘈牛饺说牟慷樱虿幌ㄕ饣穑俦日獯蟮幕穑泊虻孟ā!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咂着一根纸烟,手搭凉棚,看着山火哀叹抱怨道。他吧嗒吧嗒地咂着烟,那烟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

老汉挨近我们又大声自语:“三十多年前,差不多四十年不到点,也是在这儿烧的山火,那时,那有当兵的,全部是村民打火,每家每户出两个工。那一年,烧死21个村民。起先火还在那座山烧着,一时三刻,刮阵倒风,就把这座山烧着,21个砍隔火带的村民,一个都没跑脱,全部成了烈士。”

“火小的时候,就要打,昨天晚上,打火的撤走后,一些小火,我们用脚踩踩都踩得熄,铁锅通了小洞你不补,你要补大洞。”小海呵呵笑着附和。

老汉的纸烟已燃到嘴边,他睁愣着浑浊的小眼睛,看着小海,问道:“你怕是这儿的人?”

“呵呵……”

小海笑而不答,老汉觉得没趣,自个儿走开。

连续守了三个夜的山火,老梁让我回家休息两天,如果有情况,又另行通知。

村里的一家小吃店一如既往地开着。一条贯穿过村庄的公路,将村庄一分为二。几辆大车像负重的骆驼爬行前进。我打算走进小吃店吃点东西,再回家。

“打伤了人?”――店铺里凭空冒出一句女人的话来。

“打死活该!谁让他跑到别人家承包的山林里拾菌子。”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凭空飞出,像寒冰一样把我镇住。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轻蔑地看了看这个恶毒的女人。

“再怎么说,也不能把人家的手活活打断。”店铺老板娘笑着说。

“听说,承包那座山的人,一年交给村委会的承包费就20万。”店铺老板说。我吃着面条,向店铺老板问道。

“是什么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为什么被打?”

“他去别人家承包的山林里拾菌子。每年菌子出的这个季节,都有村民去承包山场。承包过的山场,承包方就不准其他村民再到山上拾菌子。

“哪个地方的事?”

我再这样问的时候,店老板笑而不答。

“……,肯定是公报私仇放的火。”坐在我旁边的两个小青年在大声谈论着他俩的话题,毫不避讳。那个讲话冰冷的年轻女人站起来,抓过一张餐巾纸,抹了一下嘴唇,随手把纸丢到桌子下面,扭着屁股摇进一家发廊。紧接着,小店又进来几个男人。他们点好自己的菜,便对他们熟知的老板大声抱怨:“才栽树回来,现在不准我们挖沙了,所有挖过沙的地方,都要叫我们填土栽树,挖了二三十年的沙,要叫我们栽多少树,填多少土。这次政府是动真格的了,你不知道,一天之间,就封停了几十家沙场、石场。”

“你们有没有听说,前两天红丰村有人上山拾菌子被承包山的人打断了手?”店铺老板似乎不太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被活活打断手,他想再证实一下。

“要是我承包的沙场,谁敢来偷一袋沙子,我就要他的命。”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

“不管怎么说,不能把人家手打断。这个承包山的人,现在正在打黑除恶,这回撞在枪口上了,就连村委会的那几个老爷,这回肯定脱不了干系。国家又干了一件大好事,谁还敢当保护伞。”店铺老板娘说。

“嗯!……”

那个恶狠狠的男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句,不屑的神情,仿佛一处待诊治的伤口。 

我吃完面条,起身离开。路外一股清风徐徐吹来,一轮红日高悬。一些散乱的云层,很快就消失在天边。远山葱茏,归山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次第起伏的山脉,将把它们一网收尽。

晚上9点,刚要睡下,老梁打来电话,让我赶快返回工区驻地,休息推后。

老梁说,他这次有生以来,开了一场最高级别的会议。老梁还说,这次州委书记,州长亲自挂帅,一副省长督战,给几大副州长下了军令状,两军区司令员全力听令调遣,务必在今天夜里全面扑灭山火,不留一处死角,不留一处余火。东线、西线总攻时间定在凌晨2点。我们工区的人要全部出动,配合好这次灭火行动。也许是受到老梁情绪的影响,我听着听着,身板就立直了起来,感觉自己不是去灭火,而是去参加一场伟大的战斗。

山火全线扑灭。第二天早上,我们沿着铁道线巡查铁路,以四五公里长的铁路线为限界,铁道以上是烧得黑乎乎的千亩山脉,铁道以下是绿意盎然的万亩山林,远远地看着,泾渭分明。

看着被烧得黑乎乎的山脉,杨十三说:“这回,政府又要花大钱来栽树了。是那个杂毛儿子整出的山火,太不应该了,这回要坐大牢了。”

“嗯!坐他爹的牢,要叫他,永世千年,子子孙孙栽树,”黄毛偏着头,不屑于顾地说。

我看看被烧得黑乎乎的山,又看看黄毛被烧焦的头发和眉毛,忍不住笑起来。走出十几步远,我哈哈地狂笑起来,黑色的山谷也哈哈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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