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la Zwingle 是谁？

我也只知道这默多了......Sorry!

标题： 高山受难记

撰文： 艾拉‧兹温格 摄影： 梅丽莎‧法罗、蓝迪‧奥森

文章内容：

宁静自然的阿尔卑斯山只是刻板印象，这里早已成为一座大工厂，商业发达、交通繁忙。长久以来，这里是欧洲人的滑雪胜地，然而随著冰雪消融，这座冬季游乐园还能支撑多久？

这个月，冬季奥运会即将在义大利杜林郊外的山区展开，电视台也会重新炒热《阿尔卑斯少女海蒂》、约德尔调、瑞士乳酪等老套的阿尔卑斯山主题，同时聚焦在大自然看起来依然万能且未受破坏的风光上。

但那只是假像。横跨欧洲中心的阿尔卑斯山几百年来一直受到高度开发利用，即使到了今天，总面积19万1000平方公里的山区也只有17％是受保护的公园。山区可用空间是如此有限，因此阿尔卑斯山谷一般都成了各种企业并茂共生的场所：工厂、铁路、旅馆、房屋、教堂、滑雪缆车、农场、停车场、木材场、商店、餐厅、精品店等等，全都由蜿蜒的水泥道路连结在一块儿。尽管电视上的阿尔卑斯山看似空旷无人，事实上却有将近1400万人住在那儿，其中有三分之二在都会区，而且有些地区人口密度比荷兰还高。

然而，人们心中的印象不易消除，因此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对锯木场、起重机和高压电线视而不见。国际阿尔卑斯保护委员会的执行理事安卓亚斯‧葛兹很清楚这点。「很多人到阿尔卑斯山来找寻蓄著胡子、抽著烟斗、怡然自得的老人。」在他位於瑞士的太阳能住家中，他语带嘲讽地告诉我。「好像我们都自己生产巧克力和乳酪，成天都很快乐。」

这样的老人却无处可寻。若是换一个年代，汉斯‧基斯勒还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人物，但这位年轻瑞士雕刻家五年前离开了他在偏远的莱曼斯塔登山村的农场，到16公里外山下的繁荣小镇阿特多夫去寻求发展；他在那儿靠木材、金属和自己的才华维持生计。

阿特多夫拥有不少资源：传奇（威廉‧泰尔就是在这儿射下儿子头上的苹果）、工业（默克制药）、以及每年吸引成千上万游客的观光业。有些游客会到艺廊购买当地艺术家的作品。这些艺术家和基斯勒一样，灵感的泉源就是高耸於阿特多夫上方的阿尔卑斯山——那白皑皑的眩目山壁彷佛是用斧头从天空中劈砍出来的一般。

我遇上汉斯时，他正准备用七公尺长的百年红杉树干塑造一座雕像。这棵红杉是由巿政府决议砍下的，因为它的树根不断蔓延，已影响到附近住家的安全。我们站在一处俯瞰阿特多夫的山坡上，他这块巨大的原料就放在那儿。

「我搬到阿特多夫是为了更接近我的顾客，」他说明，「但我还是离不开高山。」若早50年出生，他几乎肯定得留在家族农场上，艺术天分也只能发挥在制造器皿、纪念品和偶尔的十字架上。如今，阿尔卑斯山因观光业而繁荣，赐予了他一展长才的机会与可观的收入，让他不必再像先祖一样，只能求个温饱。但这并不表示他马上摇身变成了都市佬。一有空闲，他就回家帮忙兄弟们，特别是在收割乾草的时节。他说，镰刀割草的声音是「我身体与心灵的乐音。」

法国、瑞士与义大利三国交会的阿尔卑斯地区——特别是称为沙弗伊、瓦莱和瓦尔奥斯塔的地区——曾有部分相同的文化结构，而且都曾由沙弗伊公爵统治。今天，这里的人或许说著不同的语言、使用不同的护照，不过他们仍然都利用某种特别的动物，来进行某项特别的运动。

这种运动称为「斗乳牛」，没有斗牛士、不用红斗篷，也不会有伤亡。不过它仍算是很危险的运动。

阿尔卑斯的环境非常适合饲养称为埃朗（Herens）的乳牛。不像其他大型的低地乳牛那样基本上都被关在畜舍、生产牛乳，埃朗牛天生就适合户外生活，而且会自行照顾，十分适合此地高山牧场崎岖的地势和恶劣的天候。事实上，这种牛只体型小，四肢短而壮，还有毛茸茸的乳房。埃朗牛也会生产牛乳，不过真正让它闻名的还是它们习惯用角冲撞其他牛只、使对方投降屈服的行为。简单地说，就是要让自己处於领导地位。其中最占优势的埃朗牛最适合在夏季时带领牛群到高山牧场。农场主与牧人有办法将最世俗的活动转变成一种运动，那就是——每年四月至10月举办的斗牛比赛。最后赢得冠军的母牛可价值1万美元。

在瑞士的某个星期天早晨——时值四月，一场晚来的暴风雪湿透了地面——我到了位於马蒂尼的竞技场，那里有200多头母牛在比赛。「冠军是谁不是由评审决定的，母牛群自己会决定。」有个饲养埃朗牛的人这麼说。我们耳边传来时断时续的怒吼声。「不，它们不是在生气，」他笑著说。「它们可乐的很，因为它们就要上场打斗了。」这些肌肉发达的小壮汉有著像琪琪和凯丽这种可爱的名字，健壮的胁腹冒著热气。

农场主们都把比赛看得非常认真，母牛们也是。牛只会根据分类（一类是有著相当经验且生产过的母牛，另一类是第一次参赛的年轻母牛）成群地进入比赛场地，集中火力攻击它们想要击败的那些对手，让对方俯首称臣。农场主们替这些 气喘吁吁的动物加油的声音，盖过了母牛脖子系著的大铃铛的铿锵作响。母牛群犹如大卡车般互相推挤，脚蹄在泥泞的土地上纷踏滑走。

母牛一旦不想再比赛了，就会自动投降并且走到旁边去，它们就好像在进行相扑比赛一样。有的时候，母牛会直接放弃然后跑开竞技圈，此时一旁拿著长棍子的人就会将它赶回去继续比赛。有一头母牛刚开始比赛时还很冲劲十足，但在被对手划出伤口、流了一点点血之后（这种事不常见），立刻就放弃了。「它就是没办法忍痛，」它的饲主平静地耸了耸肩说，然后牵著牛上了拖车，驶向归途。

天气冷飕飕、地面湿透透，斗牛赛也是来真的。不过农场主们办这些比赛不是为了娱乐大众，而是为了自己。而让人很乐见的是，阿尔卑斯山并不全然属於观光客。

—Erla Zwin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