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曾经被流放到海南的哪个地方?
苏轼在海南年谱
绍圣四年(1097),丁丑,62岁
四月因作一首叫《纵笔》的自嘲诗,中有“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之句,传到京师,宰相张敦气怒而曰:苏子瞻尚尔快活!于是重议苏轼“罪过”。
十七日,以莫须有的罪名责受琼州别驾的虚衔,昌化军(今儋州市中和镇)安置,不得签书公事。
十九日,独携子过离惠州。沿东江顺流而下,经博罗进广州。舟泊广州东郊的时候,与前来送别的亲友分手告别,其时“子孙痛哭于江边,已为死别”。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某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殆与长子迈决,已处置后事矣。今到海南,首当作棺,次当作墓。乃留手疏与诸子,死则葬海外,生不契棺,死不扶柩,此亦乃东坡之家风也。”
五月八日抵梧州,时近黄昏,天色渐黑。
九日,“江边父老能说子,白须红颊如君长”,乃知其胞弟子由尚在滕州(今广西藤县),随即开船追赶。并有感而发,写下了离开惠州20天后的第一首诗《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作此诗视之》,诗云:“莫嫌琼雷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
十一日,苏轼苏辙相见于滕州。中午在一家小饭馆吃饭,粗恶不可食。黄门(即苏辙)置箸而叹,东坡已尽之矣。徐谓黄门曰:“九三郎,尔尚欲咀嚼耶?”大笑而起。秦少游闻之曰:“此先生饮酒但饮湿而已。”随后,两兄弟自是同卧起于山程水驿,“一月同卧起”。
六月五日,苏氏两兄弟抵达苏辙贬所广州雷州。郡守张逢及海康令陈谔于郭外相迎。
八日,苏轼离开雷州。苏辙随之,张逢亦派人津送。
九日,抵徐闻县境内的海安(递角场)。徐闻县令冯太钧出迎与海上,后因此遭到弹劾。当地有伏波庙,“凡济者必卜”,苏轼照例祈祷。
十日,苏轼谢别冯太钧。夜,轼痔病发作,呻吟不已。子由亦终夕不寐,因颂渊明诗劝苏轼止酒。苏轼乃和其原韵,作《和陶止酒》,因以赠别子由。
十一日,苏轼与苏辙分手,从序文海安(递角场)登州渡海。轼亦笑谓子由曰:“其所谓道不行,乘蜉蝣于海者耶!”
乃由澄迈老城平安登岸,上岸后,受到张景温、黄宣义等人士的接待,后凭舆(租轿)赴琼州(今琼山县府城)。在琼州城东,苏轼发现“众泉蹙发”,清澈甘甜而无人汲用。特别是双泉(即洗心泉和浮粟泉,洗心泉尚存,浮栗泉明时湮没),相去咫尺而味异,便告知郡人,从此,“汲者常满”。
苏轼在琼州府逗留十余日,再经由澄迈县,沿海南西北部海岸赴儋。途中作诗《行琼儋间》,诗云:“四州环一岛,百洞蟠其中。我行西北隅,如度月半弓。登高望中原,但见积水空。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眇观大瀛海,坐咏谈天翁。茫茫太仓中,一米谁雌雄?幽怀忽破散,永啸来天风。千山动鳞甲,万谷酣笙钟。”
六月下旬,经澄迈赵家,题“青斯”“舞琴”二匾于赵家亭。
在经过距离儋州昌化军十余里的儋耳山(亦名松林山)时,作《儋耳山》:“突兀隘空虚,他山总不如。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
七月二日平安抵达贬所儋州州城(今儋州中和镇)。初蹴居官舍,但官屋破落,一夕或三迁。正是“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碳、夏无寒泉”。
作《到昌化军谢表》:“臣孤老无托,瘴疠交攻,子孙恸哭于江边,已为死别。魑魅逢迎于海外,宁许生还?”
作《和陶还旧居》:“痿人常念起,夫我岂忘归?不敢梦故山,恐兴坟墓悲。生世本暂寓,此身念念非。...往来付造物,未用相招麾。”
张逢属下公差送苏轼到儋州返雷,苏轼书与张逢:“海南风气与治下略相似,至于食物、人烟,萧条之甚,去海康远矣。到后杜门静坐,喧寂一致也。蒙差人津送,极得力,感感。”
十三日,作《夜梦》,引云“七月十三日,至儋州十余日矣。澹然无一事,学道未至,静极生愁。夜梦如此,不免以书自怡。”
作《和陶连雨独饮二首》。引云:“吾谪海南,尽卖酒其,以供衣食。独有一荷叶杯,工制精妙,留以自娱。乃和渊明《连雨独饮》。”
游城东学舍。作《和陶示周祖谢》:“闻有古学舍,窃怀渊明喜。摂衣造两塾,窥户无一人。...先生馔已缺,弟子散莫臻。忍饥坐谈道,嗟我亦晚闻。...永亏虞仲翔,弦歌沧海滨。”
八月初,军使张中到任,叩门拜访苏轼,并交张逢所致书,待之甚恭。
张中嗜弈,常邀苏过与之为戏。苏轼不解棋,过乃粗能者,苏轼竟日坐观,不以为厌。作《观棋》,引云:“予素不解棋,尝独游庐山白鹤观。观中人皆阖们户昼寝,独闻棋声于古松流水之间,意欣然喜之。自尔欲学,然终不解也。儿子过乃粗能者儋守张中日与之戏,予亦隅坐,竟日不以为厌也。”
到市上买米,“乃知海南秔稌不足于食,俗以贸香为业,而田芜不治,率以薯芋杂米作粥取饱。既为诗示张中,复和陶渊明劝农诸篇以告儋人”。《籴米》:“籴米买束薪,百物资之市。不缘耕稼得,饱食殊少味。再拜请邦君,愿受一廛地。知非笑昨梦,食力免内愧。”《和陶劝农》其一云:“咨尔黎汉,均是一民。鄙夷不训,夫起是真?怨愤劫质,寻戈相因。欺谩莫诉,曲自我人。”
作《闻子由瘦》:“五日一见花猪肉,十日一见黄鸡粥。土人顿顿食署芋,荐以熏鼠烧蝙蝠。旧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蛤蟆缘习俗。十年京国厌肥羜,日日烝花压红玉。”
作《和陶赴假江陵夜行》:“诗人如布谷,聒聒常自鸣。”
九月八日,作《和陶九日闲居》引云:“明日重九,雨甚,辗转不能眠。起,索酒和渊明一篇,醉熟昏然,殆不能佳也。”
作《黍麦说》。
作《和陶拟古九首》。其四有“稍喜海南州,自古无战场。奇峰望黎母,何异嵩与氓”之句;其九云:“黎山有幽子,形稿独神完。...遗我吉贝布,海风今岁寒。”
过黎子云,借阅柳宗元文集。
十月立冬后风雨连绵,儋雷邮传不通,苏轼怀念子由,作《和陶停云四首》寄之,致相思之意。
苏轼所居官屋破漏,一夕或三迁。作《和陶怨诗示庞邓》:“如今破茅屋,一夕或三迁。风雨睡不知,黄叶满枕前。”
作《和陶杂诗十一首》,其十一有诗云:“今兹黎母国,何异于公乡。”
军使张中见苏轼所居官屋破漏,饬兵修伦江驿,苏轼移居伦江驿。后张中以就房店为名,住进旧州衙署与东坡为邻。
十一月张中邀苏轼同访东郊逸士黎子云。时坐客欲醵钱做屋,东坡欣然同之,并取《汉书·扬雄传》中“载酒肴从游学”的典故命名为“载酒堂”(当时建造与否,待考)。作《和陶始春怀古二首》,引云:“儋人黎子云兄弟,居城东南,躬农圃之劳。偶与军使张中同访之。居临大池,水林幽茂。坐客欲为醵钱作屋,予亦欣然同之。”其二有云:“借我三亩地,结茅与子邻。?舌倘可学,化为黎母民。”
作《和子由月季花再生》《和陶赠羊长史》。
黎子明之子为继母所谗,被逐出数月,苏轼买羊沽酒送其子归家。作《与黎子明父子》。
十二月苏轼将其所做的和陶诗一百零九首编成集子,寄子由为之作序。
十七日,作《十二月十七夜坐达晓,寄子由》。
作《谪居三适》。旦起理发,午窗坐睡,夜卧涰足》。
作《八声廿州》寄参寥。
绍圣五年(1098),六月改国号为元符,戊寅,63岁
正月上元夜,张中邀苏过饮,苏轼守舍。作《上元夜过赴儋守召,独坐有感》。
作《次韵子由浴罢》《借前韵贺子由生第四孙斗老》。
二月二十日,子由六十岁生日,苏轼将黎胞送给他的沉香木给子由祝寿,另附《沉香山子赋》“盖非独饮东坡之寿,亦所以食黎人之芹也。”
作《和陶渊明归去来兮词》。
下旬,游城北谢氏废园,作《和陶使都经钱溪》。
三月三日(上巳日),携一瓢酒出游城南,寻访诸生,诸生皆出,独与符林秀才饮。作《海南人不作寒食,而以上巳上冢。予携一瓢酒,寻诸生,皆出矣。独老符秀才在,因与饮,至罪。符盖儋人安贫守静者也》:“老鸦衔肉纸飞灰,万里家山安在哉?...记取城南上巳日,木棉花落刺桐开。”
十五日,张逢馈酒。作《与张逢书》。
作《众妙堂记》。
二十日,闻外甥承议郎刘仲远逝,为文祭之。
吴子野渡海来儋探望苏轼,向苏轼报告了朝廷将派湖南提举董必南下查访,可能要起诉逐臣的消息。作《去岁,与子野游逍遥堂....作诗赠之》。
四月董必查访广西,经雷州时遣一使臣过海,将东坡父子逐出官舍。苏轼无室可居,遂于城南污池旁的桄榔林中买薄地结庐数椽,作为堰息之所。其间,“邦君助惫楸,邻里通有无”,“儋人运瓦惫土助之”,“十数学生助作,躬泥水之役”。特别是王介石,“躬其劳辱,甚于家隶,然无死发之求”。
五月五件茅屋搭成,因为是用桄榔叶搭成,故命其名曰“桄榔庵”,并摘叶书铭以记其处。作《新居》。
六月作《天庆观乳泉赋》。
七月子由徙循州。吴子野辞别苏轼北归,往循州探视子由。
有客自许来儋慰问苏轼,勉励苏过进取。苏过作《志隐》自勉。苏轼揽而喜曰:“我可以安于夷岛矣!”并命苏过作《孔子弟子列传》。
八月陈全父给苏轼寄糖冰酒面等物。苏轼作《答陈全父书》。
新居东北隅有老楮一株,苏轼去之规划为园圃。作《宥老楮》。
作《和陶西田获早稻》。
九月四日,游天庆观。
七日,作《书陶淡传》,夜间作《书郭文语》
八日,作《书董京传》、
十二日,苏轼试笔书云:“吾始至海南,环天水无际,凄然伤之曰:‘何时得出此岛耶?’己而思之,天地在积水中,九州在大瀛海中,中国在少海中,有生谁不在岛者?”
十五日,苏轼久不得子由书,忧甚,以易经卜之,得涣之内三爻变为中孚。苏轼云:“吾考次卦极详。”口以授过,又书而藏之。
苏轼寓居儋耳城南,户外即山林,夜闻猎声。土人将所猎鹿豨肉馈送苏轼父子。苏过作《夜猎行》。
二十七日,苏轼作《记海南风土》。
三十日,游天庆观,以忧患不已,谒北极真圣,探灵签以决余生之祸福凶吉。作《书北极灵签》。
十月作《菜羹赋》《玉糁羹》。
二十一日,作《记薯说》。
与何日文同往城西探问李氏处子死而复活状。作《李氏处子再生冥间事》。
十一月冬至日书《阮籍》。
吴子野致书苏轼,言陆维忠病亡。作《陆道士墓志铭》。
十二月王介石、徐钰给东坡送酒子。作《酒子赋》。
参寥致书苏轼,言欲携颖沙弥自杭州来儋耳探视苏轼。苏轼作书戒止之。
赵梦得自澄迈来访,苏轼录陶阮篇什及旧作赠之。并作《会茶帖》。
元符二年(1099),已卯,64岁
正月五日,与苏果出游,作《和陶游斜川》。
立春日,作《减字木兰花·乙卯儋耳春词》:“春牛春杖,无限海风来海上,...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苏轼以《众妙堂记》寄郑嘉会。
十三日,收到苏迈托何德顺带交的书信及柴胡等药物。作《书杜子美诗》。
十五日夜,老书生数人邀苏轼出游,相与步月城西。入僧舍,历小巷,三鼓而还。作《儋耳夜书》。
二月十五日,作《荟耳录》。
二十日,子由六十岁寿,苏轼作《子由生日》《以黄子木杖为子由作生日之寿》。
二十四日,东坡会客六人游城北北门江。作《城北放雨记》。
昌化军使张中因修伦江驿与苏轼居住而被黜。
三月苏轼作《和陶与殷晋安别》(送昌化军使张中罢官赴阙)。张中迟迟不行。
程全父给苏轼寄药、米、糖、姜。程儒给苏轼寄赠纸、茗。苏轼作《与程全父推官》《与程秀才》。
苏轼常负大瓢行歌田间,遇春梦婆。(真实性,待考。)
四月十五日,苏轼得蜀金水张氏画十八阿罗汉,作《十八阿罗汉颂》。
十七日,潘衡渡海来访,向东坡学习制墨,东坡教之“远突宽灶”法,使之别室为煤。作《书潘衡墨》。
十九日,作《学龟息法》。
五月黎子云访苏轼,论海南生殖。苏轼作《论智子说》《马眼糯说》。
有船送来惠州郑嘉会给苏轼的信。当时,王介石要去惠州,东坡介绍其见郑嘉会,并写了一封信让王介石带去,信中称王介石“有君子之趣”。
七月十五日以金水张氏画罗汉并颂,寄子由做跋。
又求苍术桔皮。作《罗秘校书》。
八月作《倦夜》《书付过》。
佳纸佳墨行将用尽。
京师传言苏轼得道,乘州入海不复还。作《书谤》。
作《与元老侄孙书》,勉励其读史书,务令文字华实相符,期于实用。
九月二十日,于嘉鱼庭送邱近视并作诗《老号虎食赋》。
闰九月琼州学子姜唐佐来儋从学于苏轼,适东坡卧病不起,便投以长。东坡带病答书:“特辱远访,贝兄意甚重,衰朽废放,何以获此。长词义兼美,穷陋增光,病卧不能裁答,聊奉手启。”
十七日,作《书杜美子诗后》,规劝儋耳父老改变“坐男使女立”的土俗。
十月郑清叟自惠州渡海拜访苏轼,向苏轼请教仁义之道。并且,带来了惠州太瘦周文之托郑带来的粟米,以供苏轼食用。苏轼以香寄林行婆。
闻范祖禹卒于化州贬所,作《与范元长疏》吊唁。
十三日,姜唐佐与苏轼相从夜话。
十四日,姜唐佐冒雨以奇茗馈赠苏轼。手疏姜唐佐:“昨日夜话,甚慰孤寂。”
十五日,雨霁。苏轼以天庆观泼建茶招姜唐佐共品。姜唐佐馈赠酒面。
十六日、十七日,苏轼与姜唐佐接连饮茶致酒。
冬至日,儋人照例宰牲设祭,以享以宴。诸生团会,携具与东坡饮。饮罢,东坡幼子苏过作《怀惠许兄弟》,东坡用过韵作《冬至与诸生饮酒》,云:“华夷两樽合,醉笑一欢同。”
十一月八日,作《四神丹说》
十五日,菊花盛开,招客作重九会。作《记海南菊》。
十九日,得子由信,书柳宗元《酬娄秀才居开元寺早秋病中见寄》:“客有故园思,潇湘生夜愁。病依居士室,梦绕羽人邱。....”作《书柳子厚诗》。
中旬,作《和陶王抚军坐送客》,再送张中。
十二月张中解官北归,与苏轼惜别时,夜坐达旦,意颇愤懑。苏轼又作《和陶答庞参军》,三送张中。
致书程全父,望其寄药以为儋人治病,作《与程全父书》。
二十三日,作《纵笔三首》。夜。潘衡和苏轼在房里烧松脂制墨,中夜遗火,几焚炉。翌日,于灰烬中得煤数两。苏轼亦绝倒。衡乃谢去。
二十八日二鼓时分,作《记海南做墨》《夜烧松明火》。
苏轼作《梦登合江楼记》,苏过作《记海南黎事书》。
赵梦得从澄迈来儋见苏轼。
元符三年(1100),庚辰,65岁
正月一日,作《记养黄中》。
七日(人日),闻黄河已复北流,作诗,又作《书海南墨》。
十二日,天冬门酒熟,自漉之,且漉且尝,遂以大醉。
十五日,作《追和戊寅岁上元》。
在黎子云家,又见五色雀(海南人谓之凤凰,吉祥的象征)集于庭下,鸣声铿然,如玉佩,好象想和主人嬉戏,却又翔去。苏轼举酒祝之曰:“若为吾来者,当再集。”已而果然,故赋诗《书罗浮五色雀》《五色雀》。
二十日,黎子云来访,言城北十五里许之唐村有老人名允从者问:“宰相何苦以青苗钱困我,于官有益乎?”苏轼作《唐匀从论青苗》。认为“负薪能谈王道,正谓允从辈耶!”
宋哲宗崩,宋徽宗即位。
二月二十一日,作《塘村老人言》。又作《答海上翁》。
作《书柳子厚《牛赋》后》,云:“岭外俗皆恬杀活牛,而海南为甚。”
三月清明,闻苏过诵书声,为幼子过作《和陶郭主簿》。
又作《与范元长书》
刘沔编录苏轼诗文二十卷,寄与之过目。作《与刘沔书》。
葛延之自江阴万里访苏轼,求教于作文法。
二十一日,姜唐佐辞别苏轼从学广州,东坡书柳子厚《饮酒》《读书》二诗以见别意。后又复书“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一联于其扇,以勉其行。并告知曰:“异日登科,当为子成此篇。”
二十二日,时儋人病不饮药,但杀牛以祷。苏轼为改变这种风俗作《书柳子厚牛赋后》
四月访王公甫至黎子云家,途中遇雨,从农家假笠屐以归。妇人、小儿相随争笑,群犬争吠。东坡曰:“笑所怪也,吠所怪也。”苏轼潇洒出尘之至,数百年后犹可想见。后人据此创作出各种《东坡笠屐图》。
十五日,作《五君子说》
完成《书传》的写作。作《题书易传论语说》。
苏轼经杨道士息轩处时,在壁上题诗《司命宫杨道士息轩》。
二十一日,宋徽宗下诏:“苏轼等徙内郡。”
李彦威来访,苏轼作《赠李彦威秀才》。
五月葛延之辞公还,并亲制龟冠以献。苏轼作《葛延之赠龟冠》赠别。
苏轼谓子曰:“吾常告予,我绝不为海外人。近日颇觉有还中州气象。”乃索笔焚香曰:“果如吾言,写吾平生所作八赋,当不脱误一字。”既写毕,读之大喜曰:“吾归无疑矣!”
吴子野经广州再度渡海来琼,带来了苏轼获赦内迁的消息,并出示苏辙在循州所赠的两首七绝,苏轼次韵相合,回赠吴子野。作《次韵子由赠吴子野先生而绝句》《真一酒》。
作《和陶始经曲阿》。至此完成《和陶诗》最后一首。
秦少游致书苏轼告知以内迁廉州事。
受到朝廷诏命,苏轼仍以琼州别驾衔移廉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作《移廉州谢上表》。
临行,将一茶盂赠许钰,且嘱曰:“无以为清风明月之赠,茶盂聊见意耳。”
六月苏轼父子将离儋,吴子野随行。前往符、黎诸生处告别。
离儋时,有十数父老担酒馔,直至舟次相送,执手涕泣而去。且曰:此回内翰相别后,不知何时再得相见?作《别海南黎民表》:“我本儋耳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君不再见,欲去且少留。”
姜唐佐自广州返琼,苏轼取道澄迈渡海,无缘相见。特书志别云:“此怀甚惘惘。”并将所借的《烟梦子》《吾志》《会要》等书籍托人还姜,同时将自己所用的一只端砚送给姜留念。
宿澄迈驿,作《澄迈驿通潮阁二首》。
十七日,作《惠通泉记》,题写“洞酌”两个字并作诗留别。
二十日,苏轼渡海离琼,作《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二十一日,苏轼父子重新回到徐闻海安(递角场)。徐闻县令邀集了一批壮夫在此迎候。谪居海康的苏门学士秦少游及其好友海康县令欧阳君亦前往会晤。
二十五日,苏轼与秦少游、吴子野等人惜别。
七月四日,抵达廉州贬所。
八月被命授舒州(今安徽安庆)团练副使,永州(今湖南零陵)安置。
二十九日,离开廉州。
九月经过广州,程怀立等人出迎款待,苏轼长子苏迈、次子苏迨等专程到广州迎候。
十一月离开广州。
得旨,复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在外州军任便居住。至此,苏轼结束了贬谪岭海的生活。
建中靖国元年(1101),辛巳,66岁
正月越过南岭。
东坡自海南返,过润州,州牧,故人也,因问海南风土人物如何。东坡云:“风土极善,人情不恶。”
《自题金山画像》:“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七月二十八日,病逝于江苏常州。消息传开,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其君子,相与吊于家。讣闻四方,无贤愚皆咨嗟出涕,太学之士数百年,相率饭僧惠林佛舍。